蜀锦和蜀绣是四川和重庆地区代表性的传统纺织手工艺品,名列全国“四大名锦”、“四大名绣”。2006年5月20日,两者同时被列入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今天,它们也和中国其他历史悠久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,面临着在当代如何传承和创新、如何适应新的生活方式的问题。
在成都考察蜀锦、蜀绣的几天时间里,我走访了集中展示蜀锦、蜀绣历史和现状的成都蜀锦织绣博物馆。这家博物馆位于浣花溪畔,其前身是成都蜀锦厂,2009年12月对外开放,是目前国内的蜀锦和蜀绣展示、保护、研究中心。另外,我还考察了成都市一些的商业和旅游区如宽窄巷子、锦里等销售蜀锦、蜀绣的商店,了解蜀锦、蜀绣的产品现状和销售情况。通过考察,我试图了解蜀锦、蜀绣在经历了上千年的辉煌后,在纺织品生产已经由机器和电脑操控的时代,其生产方式和生产技艺上的发展;了解在生活方式已经发生巨大变化的今天,蜀锦、蜀绣产品作为与日常生活关系密切的物品,形式和美学风格上产生的变化。
除具纯欣赏性的模仿绘画艺术作品的绣屏以外,传统的蜀绣产品多具有实用性,绣品中有被面、枕套、衣、鞋、靠垫、桌布、头巾、手帕等,质朴而喜庆。在服装还靠手工缝纫的时代,许多有钱人都喜欢在衣服上用蜀绣进行装饰。
当前,在一些旅游区和商业区的商店里,采用蜀绣的实用品仍然很多,许多商店都摆着用蜀绣装饰的各种包、袋,以及镜框、笔袋等物件,价格很亲民,但绝大多数蜀绣产品给人的印象是绣技粗糙、图案简单、样式老旧,缺乏美学品质。作为观赏性的蜀绣作品,技法精湛、视觉华美,但价格惊人,主要在博物馆里展示与销售,但多数人仅对其表示技艺上的惊叹,很少有人对此类产品有购买兴趣。受欢迎的是一些质地优良的蜀绣包、丝巾和领带等实用小件物品,尤其是博物馆里销售的一些蜀绣女式包,模仿了一些的式样,绣工很精致,看上去颇有品位,虽然价格不是很便宜,但很受欢迎。
蜀锦与南京的云锦、苏州的宋锦、广西的壮锦并称为“中国四大名锦”。其中,蜀锦因其历史为悠久和工艺极为独特,有“四大名锦”之首的美誉。蜀锦质地柔软、织纹精细、配色典雅、色泽艳丽,蜀锦制作的产品主要为被面、衣料、装饰锦等,以被面为主。经过繁复工艺手工织出的蜀锦,从不同角度欣赏,光线会折射出不同的色彩,图案具有特殊的浅浮雕式的立体效果。在成都蜀锦织绣博物馆里,现在仍然有采用古代木制织锦机的织锦现场演示,织造过程非常复杂。通过比较其展示的当代生产的蜀锦与古代织锦,很容易发现两者在技艺和美学上有巨大差距。因此,在博物馆里销售的蜀锦产品,大多仍采用传统图案和配色的蜀锦织物。
进入机械化和电脑操控生产时代后,蜀锦面临的挑战是数码锦的冲击。数码锦由电脑数码印刷合成,成本低、价格低,同样图案的数码锦比手工织锦要便宜得多。虽然数码锦的艺术价值远远比不上手工蜀锦,但在工业时代,流行往往转瞬即逝,对于只追求表面效果的今天的消费者来说,价格便宜的数码锦自然成为。在充斥市场的电脑绣花的产品面前,蜀绣的境遇同样如此。蜀绣、蜀锦都是手工艺时代的瑰宝,但在工业时代,它们都面临着人亡技绝、失传衰落的境地。
今日,那些精美的蜀绣艺术品的贵族消费群体已经消失,欣赏这些精致刺绣技艺的人越来越少。而那些价格便宜的实用品,则大多因为式样陈旧,绣艺大打折扣,价格便宜,略显低档,少有人买。蜀绣作为纺织品加工是一项非常实用的装饰技艺,过去与服装、日用品结合得非常好,但现在因为衣服和日用品都是采用机器批量生产,人工绣技很难再与这些服装和日用品相结合。如果能与品牌或服装定制合作,由设计师针对蜀绣的装饰专门进行设计,也许是未来蜀绣重新进入人们日常生活的一种途径,也是传承和发展这门绝技的一种方式。